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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安格勒/盖蒂图片社
法尔茅斯,英国—美联储的独立性再次成为全球金融界关注的焦点。上个月底,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应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要求,在白宫与他进行了会面,美联储在会后声明中对此谨慎表述为“讨论经济发展”。
然而,就在一周前,美国最高法院发布了一项裁决,其潜在影响可能赋予特朗普总统解雇鲍威尔的权力,这无疑给这次看似平静的会面蒙上了一层阴影。市场参与者不禁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次鲍威尔与特朗普的会面,虽然应总统要求举行,实属非同寻常,但并非史无前例。美联储主席偶尔会见总统,但这种互动通常都伴随着微妙的权力张力。回溯历史,我们可以找到不少先例:
定期会议本身并不会对央行的独立性构成威胁。独立性需要问责制,美联储主席向总统阐述美联储的优先事项和总体前景,体现了对公众的问责制。但就像尼克松和伯恩斯的情况一样,一位经常对美联储主席(尤其是在利率政策方面)进行长篇大论、施加压力的总统,无疑会威胁到美联储的独立性。
当然,特朗普一再批评美联储的利率决策。美联储会后声明谨慎地表示,此次会面并未讨论“货币政策预期”。假设这份声明能够信以为真,那么目前为止一切尚可。
第二个引发对美联储独立性质疑的事件,是最高法院5月22日对特朗普诉威尔科克斯案(Trump v. Wilcox)的裁决。在该裁决中,法院批准了政府的请求,允许总统解雇独立政府机构的成员,例如负责监督工会选举和劳动法的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
从技术层面上讲,最高法院暂停了下级法院的一项裁决,该裁决原本会暂时中止总统的解雇权。最高法院此举,表明总统的自由裁量权是合理的,因为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成员“行使相当大的行政权力”。换句话说,他们实际上是行政部门的成员,理应服从于总统。这种逻辑似乎将美联储直接置于特朗普总统的瞄准镜中。
然而,最高法院以6比3的多数票通过了一项裁决,明确豁免了美联储。法官们认为:“美联储是一个结构独特的准私人实体,它继承了美国第一和第二银行独特的历史传统。”
这一论点或许可以被视为对美联储独立性的有力支持,但它在逻辑、历史和法律依据上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经不起推敲。美国第一银行和第二银行在1791年至1836年间代表政府履行有限的职能,它们实际上是私人银行。除了向政府提供存款服务外,它们还与其他银行竞争,发放商业贷款。它们的私人地位与最高法院为美联储独立性背书的官方说法毫无关联。
相比之下,美联储委员会——假设法官们在撰写“美联储”时指的是这个意思——是由七名总统任命的公务员组成。负责利率政策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ederal Open Market Committee, FOMC)包括这七名委员会成员和五名地区储备银行行长,后者由各储备银行董事任命,并经美联储委员会批准。地区储备银行最接近“准私人”机构,因为其董事会成员均为普通公民。但要说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或整个美联储系统也是如此,则毫无根据。
美联储的治理范围之外是其权力范围。美国第一和第二银行缺乏监管银行的法定权力,而这正是美联储一项至关重要的公共政策职责。
为了证明其裁决的合理性,多数派援引了先前的一项裁决,即Seila Law LLC诉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案(Seila Law LLC v. 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在该案中,法院确认了总统有权罢免由单一董事而非董事会领导的机构负责人。该裁决包含一个脚注,称第二银行和美联储“可以声称享有特殊的历史地位”。但它并未为该声明提供法律依据,也未对该声明的有效性作出判断。该脚注读起来简直就像是ChatGPT的“幻觉”,凭空捏造。
取消对总统权力制约的同时,却又武断地豁免美联储,这为将来任意不豁免美联储打开了大门。美联储独立性的倡导者们应该对此深感担忧。或许,特朗普和鲍威尔在白宫的会面中,讨论的正是这个问题。
作者:巴里·艾肯格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和政治学教授,曾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高级政策顾问。
更新时间:2025-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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